松花蛋炒饭

行文皆是兴起

【朝耀】海上月(五)(海盗au)

前文海上月(四) 


互相伪装成猎物,都自认为是猎人的sir和耀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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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朗西斯从没想过亚瑟·柯克兰居然有这样的一面。


气急败坏,恼羞成怒,暴跳如雷。


他闷着头一冲进旅馆的房间,就扯开领结,甩下外套,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,整张俊脸都气得仿佛要冒烟一样。


真皮长靴频繁踩在廉价木地板上的声音可不好听,弗朗西斯头疼地关上房门。


“他是斯科特的人。”亚瑟终于颓唐地坐下,暴躁地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,“阿尔弗雷德在斯科特那里见过他。”


弗朗西斯反应了一会儿这个“他”是谁,“你先别急,确定吗?可照你说的,王耀看起来并不认识阿尔弗雷德。”


“阿尔弗雷德说,他当时在斯科特家谈生意,路过偏厅时见到了等待的王耀。”


“你看,阿尔弗雷德也在跟斯科特做生意,可能王耀也是斯科特的生意伙伴呢。”


“那能一样吗?”亚瑟有些火大地说,“而且王耀从来没在我们跟前提起过斯科特,他不可能不知道斯科特也是柯克兰家族的人。”


弗朗西斯似笑非笑,“有什么不一样?就因为他是王耀吗?”


“我……”柯克兰子爵一时语塞。


弗朗西斯斟了一杯红酒递给他,不急不缓地说,“听着,小亚瑟,这不完全是一件坏事。”


亚瑟喝了一大口,酒精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,一双强压着怒火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好友,等待下文。


弗朗西斯可不像气头上的亚瑟一样暴殄天物,轻晃着酒杯,让暗红的酒液充分接触空气醒过来,“假设王耀是斯科特的生意伙伴,那你完全可以拿出比斯科特更多的身价筹码。”


这倒是不假,亚瑟手里握着柯克兰家族最大的进项,也就是每年的航海贸易,如果要做生意交换,他绝对能提供比斯科特更大的利益。


弗朗西斯好整以暇地接着说,“假设他是斯科特的情人,那你应该有自信做一个比斯科特更出色的情人。”


亚瑟皱着浓眉,对这个假设有些不满。


“嘿,想想你逢场作戏的时候如何轻易地讨得这么多公子小姐的倾心,这对你来说不难。”


亚瑟嗤笑一声,他于情事往往漫不经心却信手拈来,第一次遇到想要动心思的人,却被人家蒙在鼓里指不定怎么盘算着他呢。


“听着,亚瑟,如果他是你堂哥的情人,那么事情就会更有趣了。”弗朗西斯笑着说,“拉拢王耀,不仅可以满足你的欲卝望,还可以狠狠将斯科特一军,何乐而不为呢?”


金发散在额前,遮住一半翡翠绿的眼眸,尽管看不清他的神情,但能感觉到气场的逐渐变化。


仔细回想起来,王耀的背景单纯得简直乏善可陈,那若即若离的礼节,似是而非的眼神,既可以理解为东方人的含蓄美,又或者可以当作某种欲拒还迎的技巧。


如果他只是一个有点心机,想要勾引权贵往上爬的普通青年,那柯克兰子爵完全可以大发慈悲地把这些龃龉都当作情趣游戏。


可他一旦跟斯科特扯上关系,那就不只是游戏了,而是夺命的危险。


弗朗西斯感觉到亚瑟情绪的变化,了解这位不好惹的子爵阁下已经有了主意,笑着跟他碰了一杯酒,“别忘了,你祖上可是海上最大的霸主,海盗最喜欢的就是抢别人的东西,越独特,越危险,就越珍贵,越值得。”


没错。


更何况,王耀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他与斯科特有关,他们占着先手,怎么输?


亚瑟将残酒一饮而尽。





柯克兰家又招募了几个水手做人员补充,钱货两讫后踏上了返程的路。


返航的商船已经在海上行驶一周了,一切都风平浪静,仿佛来时那场与海盗搏斗的噩梦在众人的记忆里逐渐被淡忘。


亚瑟在指挥室听着老约翰分析接下来几天的风向,天气和海路,本田菊送的航海图非常详尽,粗糙的羊皮纤维在烛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,兢兢业业地标注了礁石群的位置,还有老约翰用红墨水在海盗常出没区域画上的一把大叉。


亚瑟的手指摩挲着地图上的危险区域,看着摇晃的烛火,有些走神地想到他把玉烟斗送给王耀时,对方那双琥珀色眼眸里跳动的喜悦,就像这簇火苗一般,那么真切又浓烈。


他仔细观察着王耀的表情,溢于言表的开心不似作伪,他挂着微笑接受东方青年语气真诚的感谢。心里想的却是,待到合适的时机,扒下王耀这层神秘的面具,连同他那身素白衣衫一起。


自踏上返程以来,王耀的言行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。最初几天因为和弟弟的离别有些沮丧,后面也逐渐调整好了心情,甚至比来时更主动地和亚瑟交际,亚瑟表面从善如流地陪他演戏,心里却嘲讽着彼此的心怀鬼胎。


“呃……柯克兰子爵?”


老约翰的声音把亚瑟的思绪拉了回来,他尴尬地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走神,“嗯,我在听,你说。”


老约翰不得不把刚刚的话重述一遍,“这一带也是安东尼奥的势力范围,我们不敢确认他是否会来第二次。”


“走这条路绕开安东尼奥,估计慢七八天。”老约翰抖了抖烟斗槽里的烟灰,指了另一条路线,“但是三天后,这一片应该会有雨。”


海面上的一场雨可不比陆上,随之而来的最坏可能说不定会是一场海啸。亚瑟想起出发前本田菊说的话,指节在航海图上轻敲,原路还是绕道,左右都是赌。


“绕路吧。”柯克兰家族的这次远航贸易经不住再一次洗劫,“三天后这一片是东南风,风力最多5级,不会起暴风雨的。”





换航线的三天后。


老约翰对天气的估算很准确,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涂了桐油的木船板上,海浪拍打到船身上越不过船舷又仓促地退下,浓墨似的黑夜在大雨里显得格外压抑。


柯克兰子爵还没入睡,正在自己的舱室里慢悠悠地擦拭着佩剑,锃亮的剑身映出一双漂亮的翡翠似的眼眸。他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贝什米特公爵府上的围场狩猎,年幼的他被火枪的后坐力震得手臂发麻,父亲握着他的手,朝正俯冲向兔子的幼鹰扣动了扳机,然后第二枚子弹猝不及防地击向了受惊吓的兔子。


小亚瑟的耳朵还在火枪声的余韵中,父亲指着那只追着兔子的鹰说,鹰以为兔子是猎物,自己是猎人,殊不知它也是猎物,我们才是猎人。


鹰看兔子,人看鹰。


正如王耀看自己,自己看王耀。


自以为是猎人的王耀,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只妄图逮兔子的小鸟。


想象向来伪装得平静恬淡的王耀到时候会露出怎样的表情,柯克兰子爵忍不住勾起嘴角。


自己那该死的狩猎欲更强烈了。


繁杂的雨声不间断地充斥着耳膜,在深夜里让人难免心烦气躁,催生困意。


不,不对。


凭借极为灵敏的听觉,他静心屏气,仔细辨认,终于听到混杂在雨声中的,有船只破浪而来的声音。


一种不妙的预感席卷全身,睡意顿时一扫而空。


连外衣也没披,亚瑟直接提着剑冲出了房间。


瓢泼大雨瞬间打湿了他的金发和衬衣,顾不上这些,三步并一步地跑到舢板上,举目望去,只见黑夜的雨幕之中,一艘不大的船乘着海浪,如鬼魅一般朝柯克兰家的商船急速驶来。


是海盗!


亚瑟·柯克兰暗骂一声,立刻转身冲向船舱,扯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呼喊,“有海盗!都起来!快!”


暴躁的大雨声把他的声音稀释得零碎飘散,然而更糟糕的是,他喊了两遍,也没有听到预想中水手们纷纷起床备战的动静。


过了一会儿,弗朗西斯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,身上那件蕾丝边真丝刺绣睡衣甚至连扣子都还没扣上,大敞着胸膛,落雨带来的降温冷得他打了个哆嗦。


从梦中醒来的他还迷迷糊糊,想问问亚瑟到底发生了什么急事,猛一看清那个在雨中衣着单薄,冷着眼的人,直觉大事不好地噤了声。


老约翰只带着几个底层的水手跌跌撞撞地跑上来,亚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

“不好了!”老约翰喘着粗气,颤抖着对神色愈加阴暗的柯克兰子爵说,“其他船员都睡得死沉,根本喊不起来!应该是被人下药了!”


能在船上做这种手脚的人,一定是返程时就跟上的内奸。


眼看海盗船越来越近,而这边却只有寥寥几人,一场仗还没开打,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宣布了败局。


亚瑟扫了一眼在场的人,一个要命的猜测在他的脑子成型。


他粗暴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一脚踢开王耀的房门。


“王耀!”


房间里空空如也。





TBC


ps. 我啰哩啰嗦的终于写到揭露身份的时刻了,我猜我写上海盗设定的时候你们应该没想到这个设定落在老王身上(doge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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